唯神能恕

很多地方不是很明白，记性也不是很好，抛砖引玉，把能记得的有意思的地方整理一下。

Julian的性行为出现三次，第一次Mai把他的手绑起来，自慰给他看，这里就出现了Chang砍掉他的手的幻觉。第二次是Mai坐在包间角落的珠帘后将他的手引向自己两腿之间（感觉上这好像是更早些的事，初次见面？）。第三次，Julian看见死去的母亲，用刀切开尸体，把手插了进去。Julian的手在本片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符号，出现了很多次，至少在性里，几乎就是阴茎的替代（Julian有性功能障碍？）。

Julian很明显地恋母，不只是迷恋，说依恋也许更好。Crystal非常强势，同时又鼓励着儿子对她的迷恋（不知道她是不是和Billy有不伦关系），出现过几个细节，母子第一次见面时，他听话的像个小孩，亲吻母亲的方式却非常肉欲，Crystal用手指抚摸他的手臂；晚餐不欢而散后，Mai怒气冲冲地说他不该让母亲这样对他，引起Julian勃然大怒。

Julian的弑父，如果没记错，原话是with his bare hands，所以Julian用这双手，既弑了父又淫了母。也许在弑父之后，这双手就成了他真正能够勃起的阴茎，以至在跟Mai发生关系的时候也是用手。（Billy既是母亲的爱人，又“有更大的jb”，应该是或多或少取代了父亲的角色，使Julian再次成为一个小男孩，不过关于这点影片没有说，也就不重要。）

Chang在裁决的时候，砍过一次手，之后在折磨Crystal手下的时候，挖了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耳朵。Chang不仅仅是在杀人，实在是一种判决和救赎，这样看来，唯神能恕，这个神就是Chang了。（这个神到底是西方语境中的God，还是佛教中的，或者更广泛意义上的神呢，是不是一个极端的父权符号呢？）

最后给了一个Julian双手的特写，神阉割了Julian，或者说审判宽恕了Julian。之前反复出现的，Julian最深的恐惧就是手被砍掉/被阉割，但是最后的砍手似乎是很平静的（被宽恕的意思？）

最后的最后，Chang唱歌还挺好听的。

导语：“——什么类型的电影才会得到好忧参半的极端评价呢？——看过《唯神能恕》你就会明白了！”这是本届戛纳电影节上最戏剧化的对话之一，懂得人自然拍手叫好，大赞片中暴力美学后的精神世界；不懂的人则会破口大骂形式主义的空洞，嗤笑本片真的只是“唯神能懂”。两极化的评价引来不少观众的围观，纷乱不下电影情节。到底《唯神能恕》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恐怕只有亲身感受才能获悉其中答案。


继2011年的《Drive》之后，本片是Ryan Gosling与导演Nicolas Winding Refn的二度合作。与《Drive》大量的血腥味不同，《唯神能恕》则是依靠浓烈的光影讲故事，让冷暖色调在片中发挥极致，搭配毒蛇般的电音，尽显迷幻阴郁的暴力美学，让曼谷这座声色之都瞬间演化为犯罪的温床，迷人而危险。不过这样的风格在戛纳电影节上却获得了两极化的口碑，反面评论多是落脚在“暴力场景更像是个人化的影像表达，目的无非是掩盖住故事情节上的空洞，根本不清楚Gosling是在反抗上帝，还是在无病呻吟”。对于这样的评价，我并不会觉得意外。毕竟有些人看电影图的就是个扣人心弦的情节，而有的人则是在寻找感同身受的心路体验。换个说法，就如同有的人在饮食上喜欢刺激舌尖的辣味，而有的人则是更注重食材内在的营养价值。

显然，来自北欧的Refn显然更注重电影的内在营养，乍一看像是David Lynch附体，让作品随性不忘犀利；只是年纪尚轻的他，还不具备在影片调度上的心思缜密。谈及为何把《唯神能恕》的背景放在泰国，Refn表示之前与家人曾在曼谷度假，自己的女儿频频在房间遇鬼，每天都处于游神状态。“遇鬼”这件在泰国习以为常的事情，放到Refn这个西方人的眼中，变成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看，更是影响到了本片的创作风格，仿若鬼魅如影随形。

尽管本片在打出了“反抗上帝”的招牌，看似是Gosling作为主角在凭借一己之力浴血奋战，与前作《Drive》中的主人公不无相似之处；而事实上，《唯神能恕》的创作初心却是一部在讲述“女权”主题的电影。看得出，Refn大爱弗洛伊德提出的“Oedipus Complex”（俄狄浦斯情结），将Gosling塑造成希腊神话王子俄狄浦斯，上演了一出弑父娶母的情节。早在1913年，弗洛伊德就在《图腾与禁忌》一书中提出，男性早期的性追求对象是其母亲，他总想占据父亲的位置，与自己的父亲争夺母亲的爱情，也就是恋母情节。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这种当初只发生在神经病患者身上的情节，其实已经成为人类社会中的一种普遍现象。早在人类发展初期，父亲拥有对其家庭女性的独占性权利。于是儿子进行反抗，杀掉父亲并吃掉。由于感到罪孽深重，儿子压抑了对母亲、姐妹和他的女儿的性欲，乱伦禁忌和族外婚由此产生。回到片中，不难看出Gosling扮演的Julian很明显地在恋母，不仅在与母亲相处过程中，言听计从得像个小男孩；而且与母亲各种肢体接触的互动中，肉欲地像只雄性动物。同时，母亲Crystal对这种恋母情怀也表现得相当配合，更是鼓励儿子们对她的迷恋，甚至可以公然在饭桌上讨论儿子们阳具的大小问题，让同在饭桌上的外人相当尴尬，唯有Julian才会入戏地表现出未能在性生活上满足雌性动物的尴尬，俨然忘记眼前的女人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再回到Julian弑父的部分，在片中被定义为“With his bare hands”，看得出Julian 用这双手杀死了生父，又淫乱了母亲。由此，就可以理解为何片中三次Julian与妓女发生关系，都是通过手，而不是阴茎。“手”在片中，更像是Julian释放男性荷尔蒙的性具，这也就解释了为何片中Julian在性行为的同时总会伴随着被人砍掉双手的幻觉。而当Julian看到母亲被人杀死的时候，不是痛哭流涕，而是用刀切开尸体，把手插了进去，像是在与尸体发生性关系，又像是在触摸母亲的卵巢，借此，Julian才能寻找到了将他带入恶世的根源。那么，是谁让Julian在身心上如此病态呢？片中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解释，但通过片中的对话，我们可以试着猜想：或许是母亲与死去的哥哥早有不伦之恋，让从小懦弱的Julian心存嫉妒，才会鼓起勇气用弑父来彰显强势一面？又或者母亲早就对幼年时期的Julian进行过性暗示，并在暗示中怂恿儿子去弑父夺权？在这一点上，导演Refn也无从解释，他身边的一切不确定性，让那些习惯把电影定义为“好品味”的观众，肯定会在观影中感到不适。


而片中另外一位关键性人物——Chang，警察局中的审判员，常常在审判罪犯时，亮出背后的大刀，在一派仿若佛经腔调的音乐声中，对在场的“罪人”做出审判。片中，裁决一共分为三个部分，观众也会随着Chang的每一次出现，渐渐明晰什么才是“唯神能恕”。第一次裁判时，Chang用刀子砍掉了泰国男人的双手，以此来惩罚用手杀人的行为；第二次裁判时，Chang在砍掉一次手后，又通过挖眼睛、割耳朵、扎手心等方式，以此来警告Crystal手下的无知；第三次裁判时，轮到Chang与Julian的对决，与之前的血雨腥风不同，Julian坦然身出双手，完成一场救赎式的阉割。镜头在此刻，没有对切割双手做出直面的记录，而是把Julian内心最恐惧的砍手，变成一场平静的宽恕仪式。最后，镜头再次转向金色舞台上的Chang，一首“You’re my dream”，世界在神的庇护下，再次回到光明。Refn镜头下的God，即Chang，不同于以往上帝的形象，他不仁慈不博爱，而是亦正亦邪地面对恶势力，选择以暴制暴的方式替天行道，才能成为主营全盘的大Boss。有趣的是，每当God面无表情地用刀来做出处决时，Refn都会运用他已注册为商标的慢动作定格暴力镜头，让画面被风格化的红铺满，犹如王家卫式的暴力浪漫。

片中，比血脉喷张的打斗场面更具戏剧化的部分，莫过于带点莎士比亚和希腊母子乱伦悲剧的隐喻，种种细微处让你感到不舒适的震慑，其手法有着丹麦深沉黑色凛冽，伴随着泰国潮热空气下的欲念，相比比同为丹麦出身的Lars von Trier，实在是出色不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能看到越来越多东西合璧的电影作品，谁叫“一半海水一半火焰”总是能制造出意想不到的化学效应呢！

看完的时候我捂眼了，不是因为那些暴力镜头（在承受范围内）而是因为等了那么久想看高司令打泰拳耍帅，结果不幸看着他被揍出翔...就是看见小时候的女神出现在街边洗头房的感觉你们造吗

看的全过程中我无比痛苦，无数次我以为播放器卡了，后来发现就是镜头长。

我也纠结过一些逻辑上的问题，比如警察大叔为毛要杀Julian他妈啊为毛，砍人还是很累的好嘛不要拍成抗日神剧啊喂喂......但后来我明白了这片不能追求逻辑，这就是一杯浓缩咖啡掺了二锅头，你非要分离出乙醇咖啡因就不用了

主题方面其实很容易理解：
1.大妈咪主义霸权。强势母亲造就弱势儿子，包括狂暴的长子和嫉妒的次子。长子在长年的不正常母子关系中变态，次子则长期性压抑。Julian同时有仇母意识和恋母情结，明明是个没长大的小孩，梦想用暴力挑战父权宣告成熟（弑父，挑衅警察）

2.浓重的恋母情结。长长的、黑暗的走廊，尽头是黑色的门，打开门，里面暧昧的灯光下是Julian的母亲。这是暗指某个器官还是他幽深的大脑or心脏？还有全片最cult的一个镜头，指的是回归母体

3.强烈的个人风格。典型的作者电影，导演和编剧都是高司令的异姓兄弟尼古丁。影片开始没多久那一片模糊的点状灯光，和《亡命驾驶》一样一样的。
   我现在开始怀疑导演和高司令都有某方面的问题了。两人之所以一见如故，性格上相似显而易见，都有潜在的阴暗面和对暴力的偏好

4.阉割恐惧。八年前某人上课偷偷拉我手时告诉我“手是人的second genital”，我说“那我们现在是在make love吗”。联想到这片子里，Julian的手就是他的男性特征，他用手爱抚，用拳头对决，用手回归母体，幻觉里一次又一次出现被砍掉手。另一层面也可以看做是暗示，他的first genital在长期的压抑中已经，痿了

5.挑战父权。老警察Chang这个类神的角色就代表着强大完善的父权。他来，他看见，他征服。Julien这样的懦弱恋母狂挑战他注定是要失败的。这片子开拍时导演说他们要拍一个挑战神的男人。片名的God应该就是指泰国警察大叔。最后Julian没有用刀也没用拳头而是用手枪去复仇，还没成功。电影里用手枪的复仇总感觉比用刀或者贴身肉搏要廉价

情节方面也值得一书。虽然大家都觉得这片情节少得没法剧透，但其实电影里的情节只是冰山一角。

1.Billy这个人，并不是生而为恶人的。他和弟弟从小的成长环境一样，那个畸形的家庭造就了兄弟两人畸形的人格，在母亲面前的懦弱顺从是以在外人面前的狂暴残忍为代价的。Billy是个毒品贩子，在弟弟弑父后和弟弟一起躲在泰国，原因不明，可能是他也参与了弑父，可能是他在美国惹了事，也可能是看上泰国混乱的治安和广大的毒品市场，也有想逃离母亲的意味。
       Billy在开头首先作恶，他说time to meet the devil，我的理解是“又要去做坏事了（找雏妓）”，又要去面对自己的阴暗面和犯罪欲望了。他在杀死雏妓后像放弃了求生欲望般浑身无力地坐在血泊中，等着警察和死者父亲的到来。这是个被畸形成长环境毁了的男人。就算他真的有母亲所说的"giant giant cock"，他也是个彻底失败的男人
       另外找雏妓这件事可以看出，Billy找的是和母亲几乎完全相反的人，他对母亲逐渐厌恶多于依恋，但还是甩脱不了。最终放弃了挣扎


2.兄弟两人的父亲虽然早早死去，却可以从其他人的行为中描画出他的样子。首先，一个已婚中年妇女如果对配偶满意，是不会把欲望寄托在儿子身上的。其次，Julien后来挑衅Chang，一败涂地，当年却能弑父，说明兄弟俩的父亲是个与Chang截然相反的人，一个被损害与被侮辱的人。Julien在母亲的唆使下会变成野兽，我估计当年的弑父同样是在母亲唆使下做出的。可能是他们的父亲撞破了母子间的事，也可能是父亲忍了多年终于暴发了一次，母亲被暴打后唆使儿子所为。

3.兄弟俩逃亡到泰国后十年间的生活和他们对母亲的感觉。从天台上母亲与手下的对话可以看出，这十年间母子三人没有见过面，母亲甚至不了解儿子们的生活。那么十年间这位欲求不满的母亲是如何打发她的滔滔情欲的呢？有一个镜头是她摆着撩人的姿势抽着烟欣赏舞台上的三个年轻肌肉男。
Billy对自己的人生是厌恶的，而Julien比他更麻木些，适应得更好些，也活得更长久些。Billy不愿再作为devil活下去，失去了重新为人的勇气；Julien是根本不想重新为人。Julien为了母亲什么都肯做，甚至在面对母亲尸体时还念念不忘情愫。他的结局之所以是砍手而不是砍头，一来因为手代表他的性器，砍去手意味着他从此无法作恶，即使不会变好变成熟；二来因为当时Chang并不知道他弑父的事，他当时的罪只是为兄复仇挑衅了Chang。Chang如果后来知道Julien弑父，会做什么也是不言而喻。

4.Chang这个人物性格太完善，除非还有前传，否则判断不出来他的从前，任何成长环境的人都可以成长为他这样的人。他的妻子不在，原因不明。从他对孩子和弱者精心的保护（且看不出仇视女性，妻子不在多半不是因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对恶人毫不留情却理智的审判，大致可以猜到他妻子发生了什么。Chang强烈的正义感如果不是早年就已形成，而是在家庭破碎后才形成的，那么Chang若在完整的家庭里，同样会是个男版的Julien他妈。Chang这样的类神，可遇不可求，所以黑白两道都对他敬重有加

5.母子俩手下都是一群小喽啰，拿这群虾兵蟹将去对抗Chang，简直是笑话。他俩都是外强中干弱点过于明显的人，而且有违反伦理的罪过背在身上。在普通人眼里，乱伦和弑父的罪过远远大过Chang替天行道处私刑的罪过。前者对抗后者，结局早就注定了。虽然法学家眼里，这两种罪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区别。

6.片名的意思是，只有神宽恕，人不必
Chang处死恶人，不代表他没有宽恕。宽恕的事交给上天，凡人只管复仇。就像美国的死刑犯在上绞刑架、电椅、注射台之前，会有神父、牧师来为他们祈祷，代表上帝宽恕他们的灵魂。宽恕不等于可以免除死刑。

7.导演和高司令为什么接二连三拍这种暴力美学片。
       时至今日，可以看出来高司令是个有恋母倾向的人了，他现实中偏爱大龄女人也有这方面原因。他是个心智还没完全成熟的人，不过我觉得他对暴力的执着应该是他希望成长而不是他真的有犯罪欲望。
       高司令出身优渥，家人的照顾也很完善。他能熟练驾驭各种相差极大的角色，就是因为他能体会别人的情感。他和各种人都相处融洽，对女人尤其有一套。和高司令这样的人做朋友是人生一大快事，结婚就未必。现在伊娃门德斯被高司令的脑残粉黑出翔，其实有这样一个心智不成熟的万人迷男盆友，她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导演尼古丁的成长环境我不是很了解。从他的片子，对我来说他是那种可以做生意喝酒打球郊游的人，谈心就不必了，聊音乐美术之类的小清新话题，和体育政治之类的雄性话题倒很适合。


最后，对高司令隔空喊话：高司令你不觉得是时候接拍一部大制作商业片了吗？虽然你有能力挑选自己想演的小众片，各种角色也都驾驭得来，可是一味演小众片，将来发展可能受阻啊

最后啰嗦一句，我隐约联想到了某李姓未成年人

导演：尼古拉斯•温丁•雷弗恩
主演：瑞恩•高斯林、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维他亚•潘斯林加姆
类型：犯罪、剧情、惊悚
时长：90min
出品：Wild Side Films

凭借《落日车神》技惊四座的新锐导演尼古拉斯，于去年率新片《唯神能恕》亮相戛纳，评论瞬时走向两个极端。这部新片中，故事做弱化处理，暴力血腥程度翻倍升级，让观众直呼“唯神能懂”，总的来说，这部充满着隐喻的黑色电影，未能重复《落日车神》般的神话。

曼谷异色 犯罪暗街

用一句话来形容片中夜空下的曼谷街头，就是“街道上尽是比夜晚更加黑暗的东西。”光怪陆离的电音，色调在浓郁到让人窒息的妖异之红与冰郁之蓝间变幻，使得镜头下的曼谷散发着桀骜危险的气息。极端暴力倾向的犯罪分子，橱窗化展示女色买卖，热衷于以暴制暴的警察头目，故事内容用一句话便可以概括：奸杀雏妓之贩毒分子，被警察以暴制暴的方式杀灭，黑帮母亲复仇后，又被警察以暴制暴一刀毙命。叙事极其弱化，人物动作沉缓，台词寥寥，仅仅依靠画面撑起整部电影，隐喻不断，迥异于情节剧，这更像是一首刀锋般犀利的短诗。

弑父恋母 唯神能赎
   
这部电影绕不过的主题，就是俄狄浦斯情结。瑞恩•高斯林饰演的主人公朱利安，沉浸于“弑父恋母”的情结当中，因为弑父，所以从美国逃到曼谷。他既沉浸于弑父的愧疚情结当中，将母亲视作永无可能得到的禁忌欲望所指，又在情欲和占有欲的驱使下，备受煎熬。双手的隐喻，再为明显不过了，象征着阳具、罪恶之源。所以在用手与女性发生关系时，朱利安总是出现双手被砍的幻觉，说明他眼中的欲望是被禁忌的，是罪恶的果实，是肯定要受到审判的罪行，为什么？因为他的最初欲望指向对象是母亲，一个没法被救赎被洗尽的罪恶念头。朱利安洗手的时候突然出现污水的幻觉，这更加暗示了他眼中的欲望是极其肮脏的罪恶。杀掉父亲并不能完成他占有母亲的愿望，哥哥比自己更有竞争力，所以哥哥死后，朱利安复仇不成，其实暗含着他不想复仇的潜意识念头：哥哥罪有应得，既是指奸杀雏妓，又是指独占母亲。再来说说母亲这个角色，利用儿子对自己的依恋情绪而控制他们。从母亲对儿子的暧昧动作可以看出，他们关系非同寻常。母亲被杀掉之后，朱利安将双手伸进母亲肚中，这是典型的母婴依恋情结：此时他想做个柔软的婴儿，回到最初温暖的子宫，回到母亲身体当中。弑父又恋母，朱利安感觉罪无可赦，主动选择斩断这罪恶的双手。饰演警察头目的大叔，手握长刀，随时砍掉有罪之人的手，那把刀，象征了审判之刃，而大叔即是父权概念下的秩序维护者，执掌正义审判的“神”。

《世界电影画刊》

初识尼古拉斯·温丁·雷弗恩是在《亡命驾驶》中，是他与瑞恩·高斯林的首度合作。那是一部相当「耐看」的电影，第一次看时让我略微失望，但每一次重看都能从细节处品出别样的味道。有点闷，不过闷中带骚；有点冷，然而冷中藏酷。其节奏时而静如处子，时而又动如脱兔；温馨的桥段似能融化人心，血腥的桥段却亦极度重口。这些强烈的对比令此片具有着非凡的魅力，至少颇合我的脾胃。因此，当雷弗恩和高斯林再次联袂时，况且还有那么一个碉堡的片名，吾辈怎能错过？

我敢肯定，凡是看过《唯神能恕》的观众，一定会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态势——有的爱死，有的骂死。这是一部极为风格化的作者电影，仔细观赏过《亡命驾驶》的人应该能在运镜和构图中找到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不过雷弗恩将某些特点作了进一步发挥。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是导演装逼到了一定程度，但是装逼和真逼是有本质区别的，逼格的高低往往决定了是「真」还是「装」，想必不会有人说王家卫或者阿伦·雷乃是在装逼吧。

虽然不知道雷弗恩是否对雷乃有着特别的崇敬，但在我看来这部《唯神能恕》却有着许多雷乃的影子，比如慢节奏、比如形而上、比如超现实，比如镜头拼贴，都能在此片中一一对应，可见雷弗恩也是一个形式主义的迷恋者。在著名的神片《去年在马里昂巴德》里，雷乃将形式主义无限放大，看得观众如坠五里雾中，即便绞尽脑汁也不知所以然。与之相比，《唯神能恕》还算是较为收敛的，最起码我们能明白它讲了个什么故事。

从外表上看，这部电影相当具有意识流色彩，拍摄地的选择（泰国）显然是一种对「神秘国度」的泛指，人物的行事准则亦几近荒诞。然而，透过雷弗恩用大块色调、慢镜头、撩人画面以及破喉裂体与血浆白骨建立起的诡异影像，我们看到了一个病态的、同自己内心不断搏斗并寻求救赎的主角朱利安。而这正符合了存在主义作品的基本特征——世界是荒诞的、非理性的，而主人公则在烦恼、痛苦和焦虑中积极寻找自身存在的价值。在本片中，朱利安需要解决的是心理顽疾，兄长与母亲的不伦关系让怀有浓重恋母情结的他愈加自卑和嫉妒，对母亲的感情也既爱又恨。最终，在凌驾法律之上的Chang警官面前，朱利安接受了「神」的惩罚，并完成了心理救赎。

《唯神能恕》注定是一部不循常理出牌的小众片，虽晦涩难明，却也独树一帜。假若看惯了按部就班、老老实实讲故事的影片，想要更多的自由度和联想空间的话，不妨可以尝试一下此片。如能在观影之余顺带涨些逼格，那便再好不过了。